2011年4月26日 星期二

日本殖民統治下的文學顏色

日本殖民統治下的文學顏色 


I. 日本殖民統治的背景 
日人統治者於治理台灣時,難脫「經濟台灣,壯大本土」和南進戰略的基本心態,但與治理香港、朝鮮等等其他次殖民地心態不同,某程度上,日本政府是把經營台灣的成就視做帝國主義宣傳品與教化成同類的心態來經營(早熟帝國主義的帝國主義實踐);這情形尤其在中期同化階段最為明顯。加上這階段的大正民主與軍國主義未主導日本政治情形情況下,在1922-1937年間,台灣社會肇始不少改善人民生活的新制度、新知識、新觀念與新價值。而這種蓬勃的日治黃金時期在的台灣博覽會達到頂峰。其中鐵路路線擴建、米糖產量增加、郵信電信普及等等經濟成果也導致台灣社會人口增加、公學校普及和放足的徹底實施、現代衛生環境建立與守時守法觀念養成等重大民生改革。 但是另一方面,以搜括殖民地資源概念引導下,台灣總督府也頒布了許多與各項產業發展相關的法令及限制,涵蓋了礦業、糖業及樟腦業。這些規定的頒布造成了一些民眾的權益損失,並且或多或少地限制了台灣民眾對這些產業的投資,使得一部分民眾感到不滿。1912年發生的林杞埔事件,就是由於日本當局強制徵收南投竹山一帶的公有林地,並轉交給日本企業「三菱造紙所」而引發的。


II. 文章分析 
基本上賴和的 (一桿稱仔)和楊逵的 (送報伕)其文章架構是屬於平鋪直訴形的, 如一首宣敘調般,沒有太多的轉折,而維持低吟般的控訴。 日據時期批判的文學傳統中,賴和與楊達是兩名重要的作家,他們以充滿人文闗懷的筆觸, 和悲天憫人的胸懷, 共同的關懷的是當時台灣農民和一般平民的處境。 賴和在 (一桿稱仔) 主要描繪的對象是底層人物在殖民統治的困境, 這些悲劇性人物以個人的方式,走向必然自毀性的悲劇; 而楊逵在 (送報伕) 中透過主角楊君及其父的故事所展示出的,就不只是底層人物所面臨的這種必然的困境,而且是它的突破之道,相對的不同於賴和描繪的那般灰色和悲觀。 貳篇文章的基調彩度是很低的,像是個悲悽的慢板樂章,讓人讀來有一份揮不去的感傷,貳篇文章的基調彩度是, 賴和 (一桿稱仔)的基調 – 灰色的 賴和透過菜販秦得參的故事,描繪出日本在臺殖民體制的剝削本質。賴和在文中有如下的描述, 最底層的貧農(「尤其是窮困的慘痛.‥」, 底層人物秦得參的困境:「貧窮」+「強權行使的地上.‥」,「人不像個人,畜生,誰願意做。這是什麼世問?活著倒不若死了快樂。.‥」。 最底層的農民的基本困境來自「地主」與「殖民者」的雙重剝削, 而日本殖民統治所推行的現代化,並未使台灣成為一個「人民福祉」,普遍獲得保障,而真正的問題實際上是殖民者自身不文明的本質。 楊逵 (送報伕) 的基調 – 白色的 文中對悲慘的被殖民者有如下的敘述, 「家中土地被糖公司強行廉價收購,父親因此憂憤而死;二十歲,至東京尋求半工半讀的機會,‥」, 殖民母國(東京人日本);「全國失業者三百萬,‥」, 「故鄉也沒有什麼不同.‥」 ,「那同樣的是和派報所老闆似地逼到面前,吸我們底血,‥」,「使你們吃苦也使我們吃苦的是同一種類的人!‥」,「當了巡查,糟塌村子底人們」,「村子底發展」今變成「村子底離散」,「故鄉也沒有什麼不同」。 楊逵透過「殷,悟」的敘事模式,以及故事主角的故鄉與東京兩地的對照,一方面道出殖民統治所造成的臺灣農村的離散,一方面叉勾勒出台灣農民脫困的前景與途徑 - 光明面,是故,和賴和 (一桿稱仔) 相比,楊逵 (送報伕) 的基調是較有希望的,但依然是慘白的。


III. 文章的變奏 -小鎮 、家人、 離散 
楊逵的 (送報伕)中對殖民者所造成的小鎮, 家人, 離散有深刻的描寫和控訴, 「從前吃三碗飯,現在卻一碗都吃不下,倒床了以後的第五十天,終於永逝。」, 「同時,母親也病倒了,找帶著一個一歲、一個二歲、一個四歲的三個弟妹,是怎樣地窘迫呀! 叔父叔母一有空就跑來照應,否則,恐怕我們一家都完全沒有了罷。」, 「因為父親底病、母親底病以及父親底葬式等,差不多用光了,到母親稍稍好了的時候,就只好出賣耕牛和農具糊口。」,「我立志到東京來的時候,耕牛、農具、家裹的庭園都賣掉了,剩下的只有七十多圓。」,「好好地用功‥‥.」母親站在門口送我,哭聲地說了鼓勵的話。那情形好像就在跟前。」, 「這慘狀不只是我一家。」,「和父親同樣地被拖到警察分所去了的五個人,都遇到了同樣的命運。就是不做聲地蓋了圖章的人們,失去了耕田,每月三五天到製糖公司農場去賣力,一天做十二個鐘頭,.頂多不過得到四十錢,大家都非靠賣田的錢過活不可。錢完了的時候,村子裏的當局者們所說的「村子底發展」相反,現在成了「村子底離散」了。」。 賴和在(一桿稱仔)對小鎮、 家人、 離散的描述如下, 「糖的利益大,雖農民們受過會社刻虧(刻薄待遇)、剝奪,不願意種蔗,會社就加「租聲」提高租聲,業主們若自己有利益,那管到農民的痛苦,田地就多被會杜撲去了。」, 「有幾家說是有良心的業主,肯撲給農民,亦要同會社一樣的「租聲」,得參就撲不到田地。若做會社的勞工呢,有同牛馬一樣,他母親又不肯,只在家裹,等著做些散工。」 ,「但二十年來的勞苦,使她有限的肉體,再不能支持。亦因責任觀念已弛,精神失了緊張,病魔遂乘虛侵入,病臥幾天,她面上現著十分滿足、快樂的樣子歸到天國去了。」,「當得參病的時候,他妻子不能不出門去工作,只有讓孩子們在家裏啼哭,和得參呻吟聲相和著,一天或兩餐或一餐,雖不至餓死,一家人多陷入營養不良,尤其是孩子們,猶幸他妻子不再生育」。 


IV. 人物制度的描寫 - 對殖民者和被殖民者的描繪 
賴和在(一桿稱仔)對殖民者的描繪, 「「汝曾犯過罪嗎?」法官。 「小人生來將三十歲了,曾末犯過一次法。」參。 「以前不管他,這回違犯著度量衡規則。」法官。 「唉!冤枉啊!」參。「什麼?沒有這樣事嗎?」法官。 「這事是冤枉的啊!」參。 「但是,巡警的報告一總沒有錯啊!」法官。 「實在冤枉啊!」參。 「既然違犯了,總不能輕恕,只科罰汝三塊錢,就算是格外恩典。」官。「可是,沒有錢。」參。 「沒有錢,就坐監三天,有沒有?」官。「沒有錢!」參說,在他心裏的打算:新春的閒時節,監禁三天,是不關係什麼,這是三塊錢的用處大,所以他就甘心去受監禁。」,「鄉下人,一見巡警的面,就怕到五分,況是進衙門裹去,又是不見世面的婦人,心裹的驚恐,就可想而知了。她剛跨進郡衙的門限,被一巡警的「要做什麼」的一聲呼喝,已嚇得倒退到門外去,幸有一十四來歲的小使︵日語,工友︶,出來查問,她就哀求他,替伊探查,難得那孩子,童心還在,不會倚勢欺人,誠懇地,替伊設法,教她拿出三塊錢,代繳進去。」。 楊逵的 (送報伕)中對殖民者和被殖民者的描繪, 「在臺灣的時候,總以為日本人都是壞人,但田中君是非常親切的!」,「不錯,日本底勞動者大都是和田中君一樣的好人呢。」, 「日本底勞動者反對壓迫臺灣人,糟蹋臺灣人。」 ,「使臺灣人吃苦的是那些傢把你底保證金搶去了以後再把你趕出來的那個老闆一樣的畜生。」 ,「到臺灣去的大多是這種的人和這種畜生們底走狗! 但是,這種畜生們,不僅是對於臺灣人,對於我們本國底窮人們也是一樣的」,「日本底勞動者們也一樣地屹他們底苦頭呢‥總之,在現在的世界上,有錢的人要掠奪窮人們底勞力,為了要掠奪得順手,所以壓住他們‥‥。」,「故鄉底村長雖然是臺灣人,但顯然地和他們勾在一起,使村子底大眾吃苦」。 




V. 結語 
賴和的 (一桿稱仔)和楊逵的 (送報伕)二篇文章,其中對於殖民主義的控訴和描寫基本上是持同一批判和控訴的立場,但賴和的 (一桿稱仔)表現出來的是絕望的,無助的。 而楊逵的 (送報伕)相對的是稍具希望,至少在文章的背後還有如下的描述,「 我滿懷著確信,從巨船蓬萊丸底甲板上凝視著臺灣底春天,那兒表面上雖然美麗肥滿,但只要插進一針,就會看到惡臭逼人的血膿底迸出。」 至於是否象徵希望, 我還是持懷疑的看法。 


VI. Reference 1. 日據時代殖民主義http://zh.wikipedia.org/wiki/%E5%8F%B0%E7%81%A3%E7%B6%93%E6%BF%9F%E5%8F%B2#.E6.97.A5.E6.B2.BB.E6.99.82.E6.9C.9F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